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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24.第一百二十四章硬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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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四章 硬漢

“我的教育和引導有問題?呵~自己的造化,偏要把不幸往別人身上潑臟水。哎~我是問了菩薩多少次了,就我這麽虔誠的信佛,佛祖怎麽就沒有保佑我生出的兒女省點兒心呢!看來啊,真是三世因果,這上輩子造的孽,今生怕是難還清了!”

“您那佛信的,可是不錯,到頭來,落個六親不認。呵~真是笑話了。”曹歌陰陽怪氣的回答著奶奶的話。是的,按照曹燦燦之前對於曹歌的描述,這次家裏若不是接二連三的一直有事,指不定她會與奶奶鬧出多大的矛盾出來呢。

“曹歌!”曹騏在一旁叫了一聲她的名字,也是意在警醒她,別再說了。可結果,怕是這煩悶的心緒一直不得安寧,攪和的人不能安生,所以,你一言我一語的,誰都不讓過誰。

“這樣吧,曹歌,我給你出錢,你出去租個房子住。再不行,幹脆買一個。我看那北環湖公園邊去年新開的地,小多層已經起來了。去,出去住!讓我多活幾年。”奶奶的話音剛落,曹騏便在一旁哀怨地叫了一聲媽~。想必,這一老一少,確實是折磨得人不輕,連曹騏這樣平日裏不愛言語的人都怨聲載道起來。結果可想而知。奶奶的話,讓曹歌一下子炸了廟。

“呦呵!嘖嘖,大哥,我說什麽來著,這重男輕女的思想,打小就沒有在媽的心裏消失過。諾,瞧瞧,瞧瞧,還口口聲聲不趕我走,這地方兒都給我選好了。哎~我可真是命苦的主兒啊,老公不要了不說,親媽都一個勁兒地往出趕!誒,哥,你說,我有沒有可能不是咱媽生養的,是外頭大街上撿回來的哇?!”

“曹歌,別胡說!好了好了,你們倆都少說話行不行?”曹騏的聲音似乎都快帶著哀求了。也是,這曹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省心的,連他自己都自顧不暇的,這頭老媽和妹妹又隔三差五地來一出新仇舊恨,任憑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都受不了。

“撿的?哼!我倒是真希望你是撿的,省著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地氣我。”

“我氣你?餵,媽媽,你搞搞清楚的好不啦!我氣你?我從小學習優秀,一路長大也沒讓你操什麽心,就一個婚姻失敗了,我願意的呀?我婚姻失敗眼睛瞎了找了那麽個人,人家父母都好生的心疼的不得了,這個倒好,天天趕我,從南京趕到雲南,哦,我這回來了,又趕出去?你心不痛啊!我是個大活人好不?還你造孽,我是真不知道,我造什麽孽,攤上了你這樣的一個媽媽!”我在樓上,雖然看不見曹歌的表情,但卻依然能夠根據她平時說話的樣子想象得出來此時她的表情。

其實,曹歌挺堅強了,這世界上,哪一個敢直面人生的人,不都是一條硬漢?說起來,也都是在生活中經歷了無數的打擊挫折,最後選擇摸著石頭過河。但,渡河畢竟需要勇氣和膽識,那鼓脹起的帆,便成就了所有人的被動選擇。

“你可以從戶口本上遷出去!遷!現在就辦!曹騏,找人,快,把她給我從曹家弄走!”

“想讓我出曹家,你經過我爸爸的同意了嗎?呵~別以為我爸爸沒了,這曹家就是你的天下,我爸爸要是泉下有知,知道你是如此對我的,他一定會後悔娶了你這麽一個庸俗之人!”曹歌越說越激動。這愈演愈烈的場景,讓曹騏左一句右一句地好言相勸,勸了幾個回合之後,實在忍不住了,便大吼了一聲:“夠了!這是要幹什麽?!一家人,弄得跟仇人一樣,這家都散成什麽樣子了?!曹歌!你給我上樓!現在就去!”曹騏的聲音很嚇人,我似乎是第一次聽見他這般嚴厲,這和剛才在草叢旁勸我回來的,似乎是同一個人的兩個極端!我在樓上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,許久之後,我確實是聽到了曹歌上樓的聲音,然後便是曹騏在樓下安撫著奶奶。

曹歌上樓之後,砰~地一聲把門關上了。這曹家樓上樓下的每一扇門背後,都有著無言的心酸,關上和開啟只是一個動作,卻始終沒能將每個人心底的酸楚折騰幹凈。

我在屋子裏,忽然想起來白天班主任老師找我的談話,我擡頭看了看臥室的門外,這種情形,想來還是上學更為靠譜一些吧。無心寫作業的我,靠在椅背上側頭看窗外。忽然將目光落在了那已經看不太清的梧桐樹上。我湊到跟前,透過黑暗去看那黑暗中的故友。想到剛見到他的廬山真面,匆匆一別,竟忽然有些許恍惚。

這秋末未至,卻染了一身的冷霜。我看不清楚故友的眼睛,它安靜而低垂的模樣倒不似想說歲月靜好,反倒覺得淒迷成殤。

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不知道自己留下來究竟是對是錯,張靜的一句話讓我心裏毛毛的,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究竟是何意。我在睡前又想到了那坐在樓下近乎抑郁的琴嬸兒,想到了此刻尚未回家的父親,想到了今晚爭吵的曹歌,想到了熱血青年曹燦燦,甚至想到了那迷一樣的紫雲菲。

我暈暈乎乎之中,看到母親戴著晚間的那條和梧桐一樣顏色的紗巾,我見她靜靜地站在樹下,微風拂起她脖頸間的柔軟,綿綿長長的情話,便從梧桐細碎的光影中四散開來。

我最近的睡眠總是很糟糕,每天早上醒來之後,頭都像灌了鉛一般。我坐起身,用手捶了捶生疼的腦袋,忽然想起來項鏈還躺在樓下孤苦無依。索性一個翻身下了床,捋了捋頭旁的碎發,穿上拖鞋便沖了出去。

我一路小跑地到了一樓大廳,卻看見了那坐在沙發上的曹騏與薛浩。

“沐夕,找到了。給。”薛浩說完,遞給我一個小盒子,我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,打開後,果然見那已經斑駁的項鏈靜靜地躺在盒子裏熠熠發光。我抿了一下嘴,生澀地吐出兩個字:“謝謝。”薛浩笑了笑:“特意找了一個小盒子,這樣存放比較合適。”我輕輕地點了點頭,用手摩挲著這盒子的外壁,忽然感覺像是觸碰到了某個人的肌膚,而且,是那帶有一定體溫的接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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